金庸小说如何成功改编电影？｜专访拉近影业胡庆刚，寰亚电影朱任之

说起经典IP改编，相信大家脑海里会一下子涌现出很多作品。是古典小说《西游记》《聊斋》《封神榜》？或是港式武侠《奇门遁甲》《蜀山》？亦或是近年来火爆出圈的《盗墓笔记》《鬼吹灯》？而这其中，要说一个绝对无法忽视的名字，一定是《射雕英雄传》。

众所周知，《射雕英雄传》是金庸创作的长篇武侠小说，该小说以宁宗庆元五年（1199年）至成吉思汗逝世（1227年）这段历史为背景，反映了南宋抵抗金国与蒙古两大强敌的斗争，深度刻画了包括郭靖、黄蓉、杨康等在内的数十个人物的成长史。这部小说历史背景突出，场景纷繁，气势宏伟，具有鲜明的“英雄史诗”风格，充满爱国的民族主义情愫，同时也开创了金庸三部曲式的“射雕宇宙”，无论是在书迷眼中还是在影视观众心中，都占据着极为重要的地位。

《射雕英雄传》自问世以来其实一直都是电视剧改编热门，从76年版开始至2017年版本该作品共计改编成电视剧8次。83年黄日华、翁美玲主演的版本更是开启了中国几代人的武侠梦。2017年郭靖宇监制、蒋家骏导演电视剧《射雕英雄传》 也缔造了网络点击超30亿次的记录。

但是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射雕英雄传》改编的电影作品却不多，除了早年间香港邵氏电影制作的三部曲外，大家能记住的可能就只有90年初的《东邪西毒》以及《东成西就》了。而细究故事，可以看到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截取经典片段或是经典人物的改编方式。

刚好两部由拉近影业、寰亚电影、米和花影业联合出品的网络电影《射雕英雄传之九阴白骨爪》《射雕英雄传之降龙十八掌》分别在腾讯视频、爱奇艺全网独播上线了，截至上映前《降龙十八掌》预约观看人数已经突破130万，成为有史以来网络电影预约量最高的一部。《九阴白骨爪》也以突破9800的热度夺取2021年网络电影热度的最高纪录。

近日，导演帮记者就分别采访到了这两部网络电影的两位出品人拉近影业胡庆刚先生和寰亚电影朱任之先生，来和我们聊一聊这两部顶级头部项目的电影是如何诞生的。我们该如何梳理篇幅长、体量大、人物多的文学作品，去用电影化的思维改编？对于类似《射雕英雄传》这种40年经久不衰、被多次改编的经典，我们该怎么去推陈出新？他们分别从两部影片的改编思路、演员阵容、发行模式等层面回答了我们的提问，相信他们的这些回应会对年轻的影视创作者起到一定的启示作用。

（拉近影业CEO胡庆刚）

（寰亚电影电影部副总裁朱任之）

Q（以下代指“导演帮”）：为什么会选择金庸小说《射雕英雄传》？

H（以下代指“拉近影业CEO胡庆刚”）：最开始的冲动源于梦想，就像《降龙十八掌》slogan说的，“丹心不改，热血仍殷”。我们这一代人是金庸小说的铁杆粉丝，金庸对我们的影响是非常深的，在我上小学中学的那段时间，几乎看遍了金庸所有的作品。做这个项目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几年前我去香港参加一个电影活动，碰到了香港寰亚电影的两位高层，当时我跟他们介绍了一下内地网络电影市场的发展情况，还有我们参与的一些项目。正好寰亚电影手上有两部《射雕英雄传》的电影版权，他们就有兴趣想用这个版权来拍两部网络电影。后来回到北京又和寰亚电影电影部副总裁朱任之先生详聊了两次，然后我们又拉了当时刚刚从爱奇艺出来创立米和花影业的窦黎黎女士一起合作《射雕英雄传》的两部网络电影。我们三方一致认为现在的网络电影市场完全有能力承载和消化射雕级别的大IP和高制作成本的网络电影项目。

《射雕英雄传》其实是很难改编成电影的，这么多年拍了很多版的电视剧，比如83年黄日华、翁美玲版，03年李亚鹏、周迅版，17年杨旭文、李一桐版等，其实都拍得不错，都给大家留下了独特的印象。《射雕》的故事，无论是书粉还是剧迷都已经非常熟悉了，怎么让一个大众耳熟能详的老故事在当代持续吸睛，同时保留最原始的“味道”，是我们一直在思考的问题。而且《射雕》毕竟是一部长篇小说，虽然主角是郭靖，但郭靖从小到大的成长时间线非常长，故事线也很复杂，人物众多，想把这么一部长篇著作拍成一个90-100分钟的电影，确实难度是很大的。

Q：《九阴白骨爪》和《降龙十八掌》两部作品本身是姊妹篇，为什么没有采用同样的创作阵容打造成一个系列？

H：在一开始做《射雕》项目的时候我们就明确是要做两部了，但到底是要做成剧情和风格保持一致的上下部，还是做成剧情和风格完全不同的两部，在最初并没有想好。也是后来大家又经过好几轮的深入讨论之后，三方才共同确认了一部做郭靖、黄蓉的主线剧情，另一部做梅超风、黄药师的支线剧情，两部分别用了《射雕》里面最有名的两种武功降龙十八掌和九阴白骨爪作为片名，正好也是两部里面各自主角的招牌武功。这两部电影的风格是完全不一样的，郭靖的这一部是很男性向的，而梅超风的这一部是爱情主题，偏女性向的。网络电影的观众比例是男性居多，但这两年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偏女性向作品出来，所以我们也想尝试把两部做成不同的风格，以满足不同的受众群体的需求。另外这两部电影的主创和演员阵容几乎也是完全不同的，我们的想法是希望能够比较极致的打造出各自不同的风格特点。

Q：如您所说，金庸小说体量大、篇幅长，此前被改编的成功案例多为电视剧作品，从电影角度进行改编，您觉得会有哪些压力和难度？

H：最难的就是人物和情节的取舍问题。我们在改编《降龙十八掌》的时候，最早是希望做成“双雄模式”，就是郭靖和杨康双男主，一正一反，因为小说的开端就是以郭杨两家为源头讲述的，后面也是两个人各自走上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两个人的交集一直贯穿全书，甚至延续到金庸先生的下一部作品《神雕侠侣》中，杨康的儿子杨过成为了新一代的大侠，并和小龙女一起演绎了一段爱情佳话。但是我们尝试了很多改编思路，如果做成双雄戏的话，会遇到很多难以解决的问题，无法在90分钟左右的时长里完成合理的改编。所以最后是把杨康这条线完全舍掉了，集中精力去塑造郭靖的个人成长以及郭靖和黄蓉的爱情故事。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这是《射雕》最核心的精神所在，金庸先生不仅仅给我们留下了作品本身，更重要的是一种侠义精神、民族精神，《射雕》给我们的是一个有情有义、有理有据的世界。所以我们要忠实于原著，像人物的人设、一些核心的桥段，而且我们要承继下金庸先生的武侠精神，放到当下社会背景里重新拆分解读，这是我们策划改编之初就确定了的。

接下来就是确定两部作品的方向，其一就是从郭靖、黄蓉这两个主线人物去拍，但这个改编会比较难。其二就是从梅超风、陈玄风、黄药师这几个支线人物入手，这部因为情节没有那么复杂，就比较合适改编成一部电影。其实一开始在策划时就预判到了这个问题，所以在之后创作剧本的过程中，《九阴白骨爪》的故事写得就很顺，而《降龙十八掌》相对来说就难了一些。也是花了很长时间才想清楚到底怎么改编，过程比较复杂，前前后后换了很多种思路，最终形成目前的版本。

Q：现在观众审美口味的更新迭代很快，在互联网和新媒体的环境下，金庸武侠小说如何拍出新意，尤其是让年轻观众喜欢？

H：这次改编《射雕》就遇到这个问题，因为现在很多年轻观众，他们可能对金庸作品远远没有70后、80后这两代人了解那么多，很多年轻观众可能只是看过一些改编影视剧，其实他们对金庸作品的认知相对有限，主要来源于已有的影视改编作品。但是金庸作品能够在全球华人范围内有那么大影响力，也证明了其作品的深度、层次和水准。

因为我们这次改编主要是面向网络发行，所以很多内容必须得贴近网络电影本身。大家观看网络电影都是通过小屏，而且很多观众都是利用碎片化时间观看，这和电影院的大银幕观看方式很不一样。所以如果一部网络电影不能在几分钟内吸引到观众，很有可能他们就放弃观看了。因此做网络电影一定要考虑到这些差异点，然后在碎片化时间、小屏观看的条件下，尽可能地留住观众，让他们看够一定时间甚至看完全片，这是首要解决的问题。当然，不管是院线电影还是网络电影，作品本身的品质是非常重要的，剧本、表演、服化道、特效，这些都会决定电影的品质，所以这就要求我们的作品既要保证品质，又要结合网络电影的特点，这才能吸引到足够的观众。

所以这次和寰亚电影、米和花影业、华山论剑影业、拉近沃星影业这些多年深耕于传统电影、网络电影领域的伙伴合作实在是很幸运，坚信一定会给观众带来一部好作品。

Q：《降龙十八掌》的演员阵容集合了关礼杰、杜德伟、林子聪这些早已成名的演员，但也有耿业庭、林妍柔这样的小生小花参演，选择这些演员都考虑了哪些因素？这些演员在形象气质、性格作风上与影片中的人物角色有哪些相似点？

H：我们这次的选角思路是这样，一方面当然是尽可能从外形、人物的特点选出观众心目中的郭靖、黄蓉，另一方面其实也希望加入一些情怀的东西。从我们的初衷讲，就是既希望有各方面都合适的新人形象，又希望有一些大家熟知尤其是出演过金庸作品的演员能在片子里出现，所以最终定了关礼杰、杜德伟、林子聪、骆应钧这几位港台演员。

启用两个新人演员耿业庭、林妍柔出演郭靖和黄蓉，大家的意见还是比较统一的，因为郭靖和黄蓉在刚刚相遇的时候还是很年轻的少男少女，选择合适的新人演员是比较合理的。耿业庭之前一直在乌尔善导演的《封神》剧组，他在那个剧组已经磨练了三年时间，本身他的形象也很适合郭靖，像在大漠里骑马、弯弓射箭的一些动作戏，他都可以轻松驾驭，所以当时我们很痛快就定了他来演郭靖。

林妍柔之前在许多影视作品中也有着较为出色的表现。在演员试镜的时候，她又再度给到大家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就是我们在找的“黄蓉”，既有黄蓉的漂亮迷人，又有黄蓉的聪明机智和俏皮可爱。

Q：在您看来，网络电影和院线电影有哪些不同？尤其是它的投资规模、制作周期和发行模式，都有哪些行业性的特点？

H：这几年随着网络电影的高速发展，用户对网络电影的接受度越来越高。网络电影只是区别于院线电影发行渠道、主要从小屏幕进行观看的影视内容，本质上和院线电影的区别在逐渐缩小。

从投资体量来讲，网络电影每年都在升级，头部项目现在的成本基本在1000万到2000万之间，甚至更高，已经达到一部小体量院线电影的量级。

从制作周期上讲，一部网络电影的制作周期通常在一年左右，而院线电影则通常要长很多。如果是一部院线电影从拿到版权到改编再到开机，单就这个过程就有可能花几年时间，制作周期是比较长的。

网络电影有一个好处，就是它的发行没有院线电影受档期排片的影响那么大，因为院线电影所有大的档期都很挤，很多片子涌进来，但是在大档期以外，观众的观影热情又没有那么高。片子都挤到大档期里，影院排片的压力是很大的，如果片子本身的吸引力没有那么强，或者演员咖位不够，排片就会非常少。网络电影则是几家平台每周都可以安排新片上线播出，没有院线电影那么大的排片压力，上片数量是相对更为灵活的。

网络电影和院线电影还有一个很大的区别在于收益模式和结算方式不同。现在三家主要视频平台计算票房的方式已经趋同，爱奇艺和优酷是连续观看6分钟，腾讯是连续观看5分钟，这样就算一次有效点击。只要你是会员，就可以免费看我们的作品，如果看够6分钟，就算一次有效点击。每个平台根据不同的评级确定不同的单价，然后根据有效总点击次数计算票房。片方每天都能够看到自己上线的片子前一天的票房分账。三个平台常规的分账周期都是6个月，结算方式都是月结，每个月给片方结算一次分账，这样其实回款是很快的。网络电影上线首月的票房分账占总票房分账的比例很高，所以通过首月的结算，大概上线后一个多月到两个月左右的时间，就可以把很大一部分投资成本甚至盈利拿回来了。院线电影则多数在上映半年以后才开始做结算，回款周期也特别长，可能上映一两年、两三年后才能完成结算都是很常见的。

Q：能介绍一下拉近影业吗？以及拉近影业在未来的业务布局是怎样的？

H：拉近影业是上市公司拉近网娱集团的全资子公司。拉近网娱集团的主要股东包括国美控股、京文唱片创始人、中国中信集团等。公司主业除了影视业务以外还有音乐、综艺和现在很火的电商直播相关业务。

拉近影业之前投资制作了不少高口碑院线电影项目，例如分别在去年的金像奖获得了11项提名的《花椒之味》和10项提名的《麦路人》，以及在金鸡奖获得最佳中小成本影片提名的《学区房72小时》等。还有上个月刚刚杀青的“爱奇艺出品电影计划”项目《忠犬八公》，是一部由徐昂执导，叶如芬监制，冯小刚和陈冲主演的院线电影，已经定档今年12月31日跨年上映，这部重量级项目也是由拉近影业出品和承制的。

近两年拉近影业的业务重点逐步调整到网络方向，其中网络电影是以投资和发行业务为主，今年我们会有12部影片在各大网络平台上线播出。另外我们联合著名演员秦岚和她的合伙人张思聪一起成立了一家合资公司“拉近沃星影业”，以影视剧开发制作和艺人经纪业务为主。今年的另外一部重量级网络电影项目《藏地奇兵》，就是我们两家联合投资制作的，目前正在后期制作中，也将于今年内上线播出。此外上个月我们在香港刚刚杀青的一部由香港电影金牌制作班底和实力派演员共同打造的惊悚怪兽电影《见怪》，也将于今年内制作完成，计划在明年初与大家见面。

Q：在网络电影领域延续金庸小说IP，有哪些优势？

Z(以下代指“寰亚电影电影部副总裁朱任之”)：金庸的小说和影视改编作品一直在国内有着很大的影响力，这就是这个IP自带的第一大优势。其次就是现在网络平台的观众属性，确实类似《射雕》这样的武侠类网络电影不是很多，看到的很多都是奇幻、动作、冒险类型的影片，不过可以说这次的两部《射雕英雄传》既是一次尝试，也填补了网络影片的一大空白。而且近期我们也发现很多部金庸的IP也在网络电影中出现，包括其他作者写的经典武侠小说作品。

Q：寰亚电影作为香港老牌影视公司，如何看待网剧和网络电影的爆发？

Z：网络电影因其精品化的趋势，品质及内容越来越向院线电影靠拢，这是我们这种电影公司欣喜乐见的，因为这样的发展对于整个影视行业来说，都是一种向好的态势，网络电影已经逐步摆脱了刚诞生初期给整个行业留下的粗制滥造的印象。2020年因为疫情的影响，几部院线影片也采取了“转网”发行的方式，各大原本制作院线影片的影视公司，也加入了网络电影的赛道，变相推动了整个行业的制作水准，我们也在时刻关注着网络电影市场的发展与变化。

Q：在流媒体电影大行其道的行业转变中，寰亚在网络电影上做过哪些尝试？反响如何？

Z：最早寰亚参与投资的网络电影，都是与米和花影业、拉近影业一起合作的，如在2020年5月30日上线的网络影片《斗破乱世情》、2020年6月21日上线的《最强铁血奶爸》等等。影片《斗破乱世情》总体来说，也算是寰亚在网络电影上初步尝试，此片寰亚也负责了海外发行的工作，并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另外，因为我们也有自己的寰亚IP，大陆的一些头部网络影片制作公司，包括平台也会来找我们来合作，比如奇树有鱼、腾讯视频等等，基于版权上的改编权、制作合作。

Q：在未来一段时间，寰亚电影会在院线电影和网络电影方面做出哪些布局？

Z：基于现在的大陆电影市场变化，寰亚未来计划也会在网络电影上布局，今年6月我们就有一部全资主投主控的网络影片《理发之王》刚关机。在院线电影上，寰亚还是会坚持一贯的经典IP影片制作及精品制作，每年至少保持制作及出品多部院线电影，如今年即将上映由洪金宝、许鞍华、谭家明、袁和平、杜琪峯、林岭东、徐克七位华语殿堂级导演联袂执导的影片《七人乐队》，也参与投资了黄建新监制兼导演，郑大圣联合导演的“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重点影片《1921》。寰亚电影将继续立足于香港，放眼于中国大陆市场及国际市场，打造观众喜爱的电影作品。

Q：此次拍摄《降龙十八掌》可以发挥寰亚电影的哪些企业优势？

Z：这次《降龙十八掌》的拍摄，首先我们做好与原版权方的信息互通，在改编过程中对故事、剧本进行把关。另外利用寰亚自有的香港基因，在影片制作上予以协助，如演员等等。

Q：寰亚电影和拉近影业、米和花影业共同投资制作《九阴白骨爪》《降龙十八掌》两部流媒体电影，几家公司在投资制作层面是怎么分工的？

Z：这次两部影片的合作，我们对于影片出品及制作方拉近影业、米和花影业百分百的信任，从制作团队，到他们之前的作品，我们能和这样两家公司共同合作来制作、出品两部《射雕》，感到万分欣慰。拉近影业、米和花的团队制作人员的专业度、对待项目工作的认真程度都令人安心。从工作的过程中可以感受到，所有的工作人员不止是这部《射雕英雄传》小说的粉丝，更是全身心的投入到这个项目里，都是用战战兢兢的心态来承担这项工作，因为毕竟金庸的《射雕英雄传》是很多代人的梦想。这次的合作，寰亚既是版权方，另外在协调香港原著版权、香港演员、音乐版权、海外发行等方面发挥作用，如影片《降龙十八掌》的主题曲演唱者任贤齐，就是由寰亚协助沟通的。拉近影片是主投方，联合制作和宣发。米和花也参与了影片部分投资，主要担纲的是影片制作和宣发。

Q：未来会不会把金庸武侠小说以这种创作模式打造成一个系列？

Z：这个要未来再看，寰亚是否能再有机会，延续这次《射雕英雄传》的创作模式，现在还很难讲，因为很多金庸小说IP都已经花落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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